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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中的守望

来源:绥宁新闻网 作者:邓星礼 编辑:redcloud 2013-07-17 15: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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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木屋静静地坐落在一个半山腰上,回家时须沿着大路旁边那条斜陡的石板小路往上走,走着走着就会觉得累了。儿时,每次走累的时候我总会赖着不肯走,总会问走得气嘘喘喘地父母,为什么不把房子修到路边而是要把房子修得这么高,父母总会摸着我头无奈地说:站得高看得远,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后来,因为生计父母带着我们姐弟背井离乡,来到邻县的一个小镇里生活。勤劳的父母又在那个小镇里添置了一栋我称之为“家”的房子,少不经事的我非常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能借光算得上半个街上人了,更是因为回家时无须再像以前那样,站在路边仰望回家的路了,那里载着我儿时快乐的时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却越来越思念家乡,思念那座自己在母亲肩背上看着它慢慢落成的木屋了,黄昏时自己坐在门前大梨树下,静静地等候父母拖着疲惫身影晚归的场景也时常出现在梦里。毕业后,我回到了家乡工作,闲余时就会时常回到那儿,就像儿时那般站在路边仰望。其实,眼中的木屋却并不遥远,似乎它是站在那高高的地方等候着我的归来。每次推开那扇半掩着的木门,迈进高高的门槛,手抚着被岁月侵蚀的木壁时,透过阳光下细细的尘埃,我觉得它极像形只影单的自己。当十指触及墙壁上那斑驳的木屑,透过那些发黄的年画,我拼命地寻找着儿时的记忆,慢慢地用心清扫那些岁月留下尘埃,默默地体会着其中落寞辛酸。

  话说叶落归根,倦鸟归巢,我那为了生计在外面漂泊了大半辈子的父母顶着泛白的银发拖着艰难的步履回来了。我依然儿时那般站在路口迎接,远远地望着父母搀扶的背影,瞬间泪水占据了整个眼眶,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他们,当年那个被人尊称为“阿庆嫂”的能干母亲,如今却被病痛地折磨举步维艰,那年轻帅气地父亲满头已是半白地银发。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看到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可那渐行渐近地身影却是那么真真切切。随着岁月地流逝,我那亲爱的父母已日益苍老,步入中年的自己也变得越来越伤感,当泪水拼命往外挤时我只能悄然地转过身去偷偷地抹眼泪。

  父母在哪家就在哪!以前那空寂的木屋又充满了家的味道,自己回归的脚步也变得更加勤快了。如今我长大了,如今我也懂了,每每想到这个家、想到父母,心就会变得沉重而且充斥着一种无言的痛楚。每次回到家中总是拼命地想着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力的事情,闲下来时就尽量地守在母亲的身边陪她聊聊天说说话。病榻上的母亲说得最多的是我们,似乎我们姐弟永远是说不完的话题,每每说到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母亲总是痛并快乐着,先说苦日子的难熬,后说我们的调皮,然后自言自语说自己老了,能看到我们一个个长大成家立业就心满意足了。记得有次母亲用看似轻松的语气说:如今我每天必做而且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堂屋门口看燕子。今年家里又来一窝燕子,先是两只大燕子,后来又孵出了六只可爱的燕宝宝,小小的燕子每天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就像小时候的你们。它们每天挤着小脑袋,瞪着那一双双小眼睛张望着外面,勤劳的老燕子总会把衔回来的小虫子口对口地送到它们嘴中。小燕子们长大了会飞了,老燕子每天带着它们飞出去,飞回来,或在堂屋内盘旋,可是现在却只有七只了,那只燕子妈妈不知什么原因不见了……话语中我听出了母亲的伤感,与其在说那些燕子,还不如是在说她自己、说我们这个家。

  是的,堂屋房梁上的燕子窝依旧,屋里嬉戏吵闹的我们,父母亲的六个孩子,就如那些小燕子一个个长大了,飞出了木屋,飞出了村子,飞出了大山,飞到自己向往的地方成家立业了。家中只有他们二老在静静地守候,他们像老燕子那样年年月月守着巢穴,等着我们这些小燕子们能飞回去小住两天吃上几餐团圆饭,然后又目送着子女们匆匆地离开,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如今母亲病了,病痛煎熬中她内心里充满了害怕、不舍与依恋,可她依然坚强地支撑着,支撑着一种日子,支撑着我们这个家!而我,做为家中的长女只能在周未时带着自己的小燕子静静地守在她的身旁,静静地望着那日益削瘦的面庞,握着那关节严重形变的双手,自己除了心疼就只能静默和无奈,仅此,仅此而已!

  泪眼朦胧中,依稀看见母亲正坐在门口的那把竹躺椅上,父亲在旁边倚樯而立,双眼凝视着我们回家的方向,暖暖的夕阳斜斜地映在他们的脸庞,那苍老地面容挂着丝缕温暖的微笑!那是父母亲与木屋共同守望的身影,年迈的父母守望如同木屋一样执着、慈祥的父母守望如同燕子一般详和,那情那景瞬间成为定格,那是我眼中最美最美的风景,坚信,随着这个春天到来它会变得更加明媚、更加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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